disappear.

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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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ie刚打开玉米片的盒子时,门上不轻不重地响起了三次清脆的叩声。

她放下手中还有一半没有拿出箱子的玉米片袋。门声惊醒了刚刚袭她而来的睡意,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让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从厨房到玄关的一段路程中,她一直在想,这会是谁呢?

因为她的瑞士朋友们来拜访时只会将电铃按得震天响,或者疯狂以130赫兹的惊人频率拍打她那扇可怜的玻璃门。

瑞士人的含蓄礼貌呢?

去他的含蓄礼貌。

这个疑问伴随Karlie一直来到客厅。挂在玻璃门上布帘上映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比Karlie自己低了一点。她拼命搜索着印象中可能的人,因为这个身高并不多见,要么是个男人,要么是头和自己一样的长颈鹿。

她看了看表,茶几上的电子表显示十一点已经过十三分钟了。这个时间敲响别人家门的人,不会是想要劫色的吧?Karlie下意识地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胸口,触及手臂的只有坚硬无比的胸骨。她无奈地耸耸肩,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被觊觎的,除了脸。

她的右手放在门把上,左手顺便将门链挂上,毕竟自己还不想永远被定格在二十三岁的年纪,虽然她真的很希望以后可以一直像现在这般貌美如花。

暖气在她将门打开一道缝的瞬间消失殆尽,与温暖一同烟消云散的,还有她的疑虑。寒冷的空气将Karlie扑了个正着,她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寒颤。

巨大的白色围巾将来人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在夜色里辨不清颜色的眼睛和因为发冷而通红的脸颊。

来人用手拨开围巾,露出没有涂口红的嘴唇,吐出的热气凝结成细小的水滴,再变成一团朦胧的白雾。

“Hi,Karlie,是我,Taylor。我……”

还没等眼前的人把话说完,Karlie便以光速打开门链的同时也打开了门,然后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My goodness,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找我。”Karlie毫不吝啬地将她的体温传递给Taylor,然而不巧的是,它们还没来得及冲透Taylor的大衣就已经偃旗息鼓。

“进来吧。”

Karlie帮Taylor提起旅行箱。寒冷让她的手指变得冰凉,并且这种冰凉迟迟不肯退却。

一周前。

“Doctor Kloss,主任今天偏头痛得厉害,下不来床,这次会诊他希望您能代他参加。”电话里助手的声音不容抗拒。

即使坐上前往日内瓦的专车时,她还在怀疑主任的偏头痛也许只是个托辞。

在听完那个声音令人昏昏欲睡的胖老头的发言后,Karlie回到旅馆拿自己的行李。而经过旅店酒吧时,她突然想要喝点什么。

当Taylor听到有人唤她的时候,她正端着放满廉价啤酒的托盘穿梭在人群中。她将酒杯一一摆好后,才看向唤她的人。

那个姑娘将一本书摊在面前。带书进入酒吧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她对这个陌生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杯白兰地。”Karlie对她友好地笑了笑,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书本上。

Taylor在回到吧台拿了酒瓶后,顺手拧了拧收音机的开关。她在嘈杂的摇滚歌曲和人们高声的交谈中辨别出这是巴赫的曲子。

G弦上的咏叹调。

她是在日内瓦的一个弦乐四重奏小乐队来巡回演出后才知道的。那时,空荡荡的大厅里算上她只有十三个人,然而乐队还是很敬业地为他们演奏了一整晚。这首曲子,不知道在哪里,产生了与Taylor的共鸣。她觉得巴赫是她渴望的世界的象征。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为自己充满好感的陌生女孩倒酒时听到了巴赫的曲子?这是怎样的偶然?

“可以将这记在我的旅馆的账下吗?”Karlie很有礼貌地问道。

“当然,请问您的房间号是多少?”

Karlie将她的钥匙,尾部挂着一个精致的木牌,上面用红笔标着一个“13”。

“真巧,您住在13号。”

“嗯?”Karlie扬了扬下巴,等待着下文。

Taylor想起童年时和父母住的那栋老房子就是13号,然而她的回答确是另外一码事。她急促地看了看表。谢天谢地,这救了她。

“您住13号房间,现在是5点13分,6点13分我就下班了。”

Karlie笑了笑,没再说话。

沉默过后,她只好把账单递给Karlie签字。而她下班时,Karlie已经离开。她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否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抱任何希望走出旅馆时,看到不远处的长椅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Karlie坐在那,臂弯里夹着那本书。然而就在前一天,Taylor就坐在这条长椅上。膝盖上摊放着一本书。

Karlie打了个手势召唤Taylor过去。她们坐在
长椅上,只是坐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切的偶然让Taylor觉得不可思议,接连出现的数字13,巴赫,书本,这种种意象,让Taylor觉得命运之鸟扑棱棱都落在了她的肩上。

末了,Taylor送Karlie到车站。分手时,Karlie递给她一张名片,上面用好看的花体字写着她的名字、电话号码和地址。

“如果有一天,你来苏黎世……”

“Hey,你想喝点什么吗?”Karlie举起杯子,“我有酒,咖啡和果汁,还有玉米片。”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水,可以吗?”Taylor感觉她的喉咙有些发肿,她祈祷着不要在这个时刻发起烧来。

Karlie倒水时,Taylor看着她颀长的身影,然后她站起身,轻轻地环住了Karlie的腰。Karlie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感到Taylor的温度迅速地传给了自己,灼得她背后有些刺痒。

“你,好烫。”Karlie转过身,迅速地吻上Taylor的嘴唇。

之后她带着Taylor来到卧室,命令Taylor脱下衣服。当Taylor赤裸着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感觉一种神圣感油然而生,这时的Taylor仿若利马特河上顺水漂来的孩子,干净而纯粹。那种宛如神迹降临的冲动和虔诚,让Karlie几乎落下泪来。

Taylor的温度高得可怕。当一切都完全平静下来时,Karlie摸着Taylor的额头,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应答。

Taylor睡着了。

Karlie跪在她的身边。她烧得直喘气,越喘越急促,Karlie听到她微微的呻吟。于是她把脸贴在Taylor发热的脸上,在睡梦中轻轻地哼唱着安慰她。

过了一会,Karlie感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一些,Taylor的脸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脸上凑。Taylor的嘴唇寻找着Karlie,她感到Taylor高烧中微微呛人的滚烫气息。她吞吐着这股气息,将自己冰凉的嘴唇覆在Taylor的嘴唇边,Taylor很快找到了这一缕湿润和清凉,她努了努嘴,探出舌尖轻轻碰了碰Karlie的嘴唇,然后满意地笑了。

Karlie想去倒一杯水。起身时她发觉Taylor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仿佛那是身体的一部分,仿佛那是一种天资的本能。

她微笑着重新跪下来,将Taylor脸边的碎发挽到耳后,Taylor下意识地靠近她冰凉的手。

Karlie突然想,这也许就是爱吧。

她萌生了一个想法,余下的时光,她想让这个女孩留在身边。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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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瞎起的,很匆忙,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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